人民音樂出版社1984年出版的《瀛洲古調選曲》,樊少雲傳譜,由陳恭則、樊伯炎、殷榮珠整理編寫,其中收有《美人思月》一曲。此曲我本不曾留意,早前在網上偶然聽到吳玉霞老師爐火純青的演繹,即被此曲柔婉優美的旋律吸引,越聽越覺韻味悠長,很耐聽。於是也想跟著試彈一彈。
我這次用的是久未彈曲的琵琶「蒙」,此琴張上了絲弦,我便用此琴彈絲弦,跟著譜子練習彈了多次,直至某次啪的一聲,子弦應聲而斷。此琴子弦已斷了多次,原本四根弦都是日本的丸三琵琶弦,子弦早已被我彈斷,因為丸三弦太貴,便把子弦改為虎丘0.7絲弦,其餘三條弦仍是丸三弦。那虎丘子弦易斷,已換了幾條,這次正想錄音時又被我彈斷了。
由於新上的絲弦要相對較長時間其張力才能穩定下來,於是我便棄用絲弦,在琵琶「蒙」上重新裝上全新的一套星海鋼絲琵琶弦,此材質的琴弦張力穩定時間相對較短,以便我「打鐵趁熱」做錄音。因此現在此曲是用全新星海弦彈錄的第一曲。錄了好幾個版本,完成這個最後的版本後再聽,感到四條弦的張力仍未完全穩定,音準有點「飄忽」,第三弦似有少許鬆了,空弦音似低了一點點,彈到中弦1和空老弦雙音時便有此感覺。加上琵琶「蒙」有五十年的琴齡,四個軸都是原裝的,咬口鬆動咬弦未夠實也有可能。總之這個錄音應可做得好些,但既已花了時間精力彈錄,也就當作一個實驗保留下來,做個記錄。請有興趣一聽的朋友們包涵,將就著聽吧!

在此我想談談彈此曲的體會,有以下幾點:
一、曲題《美人思月》,《瀛洲古調選曲》內容簡要說明云:「(《美人思月》)從上曲(按即《飛花點翠》)春景陽明轉入深夜沉思、月下抒情的意境。」按此,「思月」即「月下沉思」之謂,此是一說。曲題可「直解」:則「美人」、「思」、「月」都是曲意關鍵,尤其「思」字韻味頗堪玩味。既曰「思月」,則「月」在耶?非在耶?「月」可在耶?可不在耶?「月」不必在天而在思者之心也,思者乃「美人」,其「思月」之神情體態,「月」之若有若無,若隱若現,皆引人浮想聯翩。此曲題吸引之處也。
二、此曲很「耐彈」。整理編寫者一方面充分利用切分音附點帶輪指法的音型結構,營造跳躍的神態和思緒;一方面又加入了左手推挽延長滑音,配合右手長輪營造妙曼柔婉的神情意緒,這兩方面的奏法交相紛呈,形成鮮明對比,塑造「美人思月」的音樂形象。
三、此曲也很「耐聽」。旋律優美固然是主因,另一「亮點」是其高低音階跳接得自然流暢,非常悅耳,絕不突兀。例子如原譜的4接5小節、11接12小節、41接42小節、45接46小節、50接51小節、58接59小節、60接61小節等等,都跌宕起伏有致,趣味無窮。
如此耐彈又耐聽之曲,我技藝膚淺無法完美演繹,但作為業餘愛好者而言,雖難稱善,但彈得「暢快」,於願足矣!
琵琶:琵琶「蒙」;弦:星海鋼絲琵琶新弦;指甲:賽璐璐指甲。